敬畏历史文化 增强文化自信——有感于网络上对丽江历史文化的一些误读误解（上）

近日，在政协丽江市古城区委员会主办，丽江雪山书院承办的“丽江特色文化”研习活动中，看到丽江雪山书院和国相老师整理的《丽江文化常见认知偏差与正确解读》，感慨颇多。笔者认为，丽江作为世界文化旅游著名景区，在互联网端、游客中有一些对丽江历史文化误读误解的声音，属于正常现象。对于并不违背原则与大义的言论，大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不必太认真。但是，对于那些不尊重历史文化与民族情感，篡改或否定历史事实，信口开河、数典忘祖、指鹿为马、傲慢与偏见的声音，如若闻者自默，群体失语，听之任之，将会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混淆视听，误导舆论。

习近平总书记在世界文化遗产平遥古城考察时指出：“历史文化遗产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基因和血脉，不仅属于我们这一代人，也属于子孙万代。要敬畏历史、敬畏文化、敬畏生态，全面保护好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这些宝贵财富，是我们的共同责任”。结合丽江实际，对于那些不尊重甚至否定优秀历史文化遗产的言论，要敢于说“不”，实事求是、理直气壮地加以说明或解读，以正视听，维护丽江形象，不断增强历史自信、文化自信。

丽江古城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世界文化遗产古城。近年来，却有人把丽江古城内的许多历史文化遗产，说成是为发展现代旅游而打造的。比如：“丽江古城多元文化，是现代旅游打造的”。

丽江古城多元文化的形成和发展至少已有上千年历史，是丽江独特的自然环境和历史文化发展的产物。丽江地处巴蜀文化、古滇文化、康藏文化区结合部，自秦汉以来，来自不同地区的文化在丽江不断碰撞、融合、传承、积淀，形成和发展了丽江丰富独特的多元文化。具有“南人北相”特点：既有高原和草原文化的豪放、豪爽气质，也不乏江南水乡人家闲适、儒雅的情调；既推崇自强、自立、自信、自尊、坚韧、尚武、好勇，也倡导开放、和谐、宽容、感恩、崇文、好学，堪称多元文化和谐共生的典范。

丽江古城也是一座移民之城。隋唐时期，纳西族等从大西北迁徙南下的古羌系先民到达丽江后，与当地濮系族群交流、交融、融合，成为丽江古城最早的居民。宋元至明清，丽江古城不断吸纳来自内地的商家、教师、医生、工匠等各族移民，不断丰富发展了古城多元文化。这个问题，也可以从丽江纳西族居民的姓氏发展中得到证明。徐霞客游记中称，明代丽江古城居民只有和、木两姓，“官姓木、民姓和”（这与木氏推行“四郡齐民一姓”政策有关）。到清代“改土归流”到民国初，丽江古城纳西族居民姓氏已有一百多种，除了和、木姓之外，其它姓氏居民多为明清时期定居丽江的内地移民。大量汉族等移民融入到纳西族之中，不仅增加了纳西族的人口数量，也促进了文化素质的提高，推进了古城多元文化的发展。丽江古城纳西族居民姓氏发展的历史，同时体现了各民族“血脉相融”“文化相通”“经济相依”“情感相亲”，中华民族共同体形成和发展的历史必然。

时下，随着“新丽江人”的不断增加，进一步增强了丽江古城多元文化的丰富内涵。新老丽江人团结同心，共同开创丽江多元文化和谐共生、各民族团结进步的历史发展新篇章。

关于丽江古城的多元文化，国内著名专家学者早有研究与评价。其中，郑孝燮指出：“丽江多元文化的特色十分突出，不仅有丽江古城、东巴文化，纳西古乐，还有藏族文化、藏传佛教，汉文化也很发达，也有红色文化……拥有世界文化、自然遗产和世界记忆遗产，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丽江也是儒学兴旺之区，保留了许多原生态华夏文化，堪称我国西南边陲一颗国学明珠”。李绍明指出：“纳西族是一个文化璀璨的民族，他们所创造的东巴文化一直传承至今并为世人所钦佩；在历史长河中，他们又善于吸收邻近的汉文化与藏文化为己所用，从而丰富和光大了自身的民族文化”。

党和国家领导人对丽江古城多元文化价值也给予了高度评价。指出丽江古城是民族团结与多元文化和谐共生的典范，“是中国的一块宝地”，“一方难得的净土”。一定要为民族、为国家、为人类认真保护、传承、弘扬、利用好这一优秀文化遗产资源 。今年3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丽江古城指出：“丽江有美丽风光、有特色文化、有很高的知名度”“要处理好保护与发展的关系，让这座美丽的古城焕发新的光彩”“要保护利用好木府这样的重要文化地标，保护传承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就像纳西族‘和’姓一样，和和美美”。进一步肯定了丽江多元文化和谐共生的“特色文化”，以及保护传承的重要意义。

这些观点都不符合事实。其中，丽江古城水系建设与千年古城历史发展相依相随，而不是“现代为旅游挖掘”的。

丽江古城水系主要源头为黑龙潭、清溪、三思河等泉水（统称为玉河）。玉河在城北入口处一分为三，即中河、西河、东河。三河进城之后又分出众多支渠穿梭街巷，入院绕屋。形成丽江古城街巷院落沿水流而建，主街傍河，小巷临渠，道路伴水而行，居民逐水流而居的独特格局。

中河是丽江古城最早的河流。相比于西河与东河，由于坡度较大、水量较多、水流较急，加之地势较低，所以具有满足沿线居民生产生活、消防用水等同时，还具有排洪、排污等作用。丽江古城内的水碾、水碓、水磨房等多建于中河。城北玉龙桥边曾有一座跨越东河的石桥，民间称之为“水上有桥、桥上有水”。目的是把雨季来自金虹山、象山泥沙较多的洪水引入中河。因为东河、西河的河道较窄、水流平缓，洪水进入后泥沙会沉于河床，而中河则因河道较宽水流又急，会迅速将泥沙排走。四方街洗街时，则把地势较高的西河水引入四方街，然后与冲洗的垃圾一同流入中河，起到排污作用。

西河为元末明初木氏先民组织开挖的人工河，在城北将玉河水分流引入今新华街、光义街等狮子山东、南麓片区，让河水在木府的东、南、西三面环流，如同护城河。之后，又一分为二，分别流向兴文巷、新院巷和忠义巷，又分出入宅进院若干小溪流。

东河是清雍正元年丽江改土归流后兴建的又一人工河，沿新义街到小石桥处，又一分二、一条沿五一街的文治巷、义尚办事处文明村、文林村东流出城；另一条穿崇仁巷、文华巷南流出城。东河的修建不仅解决了流官府片区官衙、民居的用水问题，同时解决了古城东郊部分农田灌溉用水问题，同时具有防洪排涝的作用。

改革开放后，为了增加丽江古城水系的水量，又利用拉市通海引水工程，将部分拉市海的水调入古城玉河水系。

丽江古城水系不仅是人与自然和谐的“景观”，更是丽江古城的生命线。千年形成和发展的丽江古城供水系统，为古城居民提供了便利的生产生活用水，同时提供了充足有效的古城消防用水、美化环境用水，以及郊区的农田灌溉用水。两院院士吴良镛曾指出：“丽江古城建筑巧妙完美，特别是对水的运用十分高明、神奇，是纳西族先民的一大杰作，具有很高的历史文化价值。”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委员会对丽江古城的总体评价中，也将丽江古城水系称为“精巧独特”的供水系统。

丽江古城具有爱水、护水，用水的良好传统。明代木氏土知府规定不得在中河、西河跨河建房；清代流官府刻石告示禁止在东河跨河建房等。古城居民多从玉河汲取饮用水，为保护河水的清洁，形成了分时段用水习俗：一是每天日出之前和日落之后，严禁居民在古城河水里洗涤任何东西，因为这个时段是居民在河里挑饮用水的时间，必须保证这个时间段河水的净洁。二是每天上午10点到12点、下午四点到黄昏前，古城居民可以在河里洗蔬菜等食品，但在这段时间内禁止在河内洗衣服等。三是每天的中午12点至下午4点这段时间内才能在河里洗涤衣物等，但是所洗衣服的脏水不可以直接排入河内，而是要把衣物先放在盆子里去洗，把盆里的脏水倒在河边的空地之后，才能把衣物拿到河水里漂洗。此外，古城内众多“三眼井”等，同样有约定俗成的爱水护水用水习俗。其中，头井为饮用水井、二井为洗果菜井、三井为洗涤衣物井，三井各有功能，严禁混用，以保证居民饮用水的清洁。

丽江古城水系成就了“家家流水，户户垂杨 ”“丽郡从来喜植树，江城无处不养花”， 处处绿荫、鸟语花香的生态环境。说“古城水系仅用于排污 ，无生态价值”，既无知又傲慢。

丽江古城没有城墙，绝非“规划不足”，而是“道法自然”。是把城镇军事防御战略、商贸发展目标与独特地理环境“巧妙融合”的产物。这也是丽江古城不同于其它历史文化名城的又一突出特点。

城者，都邑四周用作防御的墙垣。城墙最初的主要功能就是军事防御，是古代城市最基本的防御系统，在一些地区城墙还具有防洪功能。因此，我国历史时期的城市一般都建有高大城墙，丽江古城的近邻鹤庆、剑川、永胜县城，也都建有用于军事防御的城墙。而 “丽江旧为土府，无城”（《丽江府志略》）。清雍正元年丽江“改土归流”之后，流官奉旨“筑土围”（城墙），但劳民伤财所建起的“土围”不久便倒塌，再未重建。这一“土围”古城存在的历史仅有67年，而且也只存在于古城流官府片区，面积不足丽江古城的三分之一，既不具备古城的军事防御功能，也无防洪防灾功能。

丽江古城建设者因何不修建城墙？原因绝不是缺乏规划，而是道法自然，地理环境使然。丽江“大江分带于东西，崇山环绕而雄秀，古称天堑之险”。丽江古城东、北、西三个方向有滔滔金沙江为天然屏障，南面及西南方向则有邱塘关、黄山哨、九河关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金沙玉垒作长城”（桑映斗），形成天然“城墙”。丽江古城先民依据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才没有去修筑用于防御的城墙。这是木氏统治者的明智之举，因为在其治理丽江古城的历史时期，所有的军事行动与防御措施都与丽江古城有无城墙毫无关系。

丽江古城不筑城墙，还有更重要的经济原因，即建设茶马古道重镇和商品集散地的需要。城之无围，有利于发展丽江商贸经济。纳西语称丽江古城为“谷本芝”，意即仓廪云集的闹市或背着货物来交易的集市。而称邻近的鹤庆城为“斋芝”，即城中之市。丽江古城不筑城墙，表明这里是一个不设防、不受早开城门、晚闭城门的时段限制，商旅随时都可以自由进出之城。这也是滇西北众多的历史名城中，为什么只有丽江古城成为茶马古道商品集散地的关键原因。

至于称木字加框为“困”，此乃木氏大忌，故丽江古城木氏统治集团不准筑城之说。完全是有些无聊文人的信口开河、牵强附会，原因在于他们并不了解丽江历史文化与地理环境实际。纳西族早期传统民居建筑并没有围墙，称房屋前面的空地为“井干”，还没有四周有围的“天井”。如果说，木氏有四周建城墙为“困”之忌，那么，木氏土司为什么还要建有高大围墙的府衙、家院，还要住在四面有墙壁围着的房间里呢？历史上以知诗书、懂礼义，雄才大略著称的木氏不会如此弱智。“困”字之说，并不符合历史实际。

总之，丽江古城不设城墙，是顺应自然环境的明智之举、是建设发展茶马古道商品集散地的需要，体现了古城先民倡导和追求道法自然、顺应自然、利用自然、开放包容发展特色经济的历史文化价值与智慧。

丽江古城看似没有规划，却胜有规划。古城内道路的确“弯弯曲曲如迷宫”，但绝不是因为“当初规则混乱”。

丽江古城总体建筑布局以山就水，三山为屏，一川相连，依山势而建，顺水流而筑，错落有致，穷中出智、拙中藏巧，自然质朴；北依象山、金虹山，西枕狮子山，东南连一马平川的丽江坝子，无规矩的道路网，街巷道路依山傍水，显现“曲、幽、窄、达”的风格，古道、河道、小桥、流水、人家、雪峰、青山、绿水融为一体。为人类文明进程中正确处理人与环境的关系与实现和谐统一提供了借鉴。

丽江1996年“2·3”大地震恢复重建的规划中，丽江古城道路等建筑仍然保存了历史的真实性。

持这种观点者，显然是对丽江古城历史文化缺乏最基本的了解。丽江古城是一个以平民化、世俗化的“常民生活空间”特色入选的世界文化遗产。而不是一件出土文物，可以“冻住”封闭起来保护的文化遗产。因此，保护丽江古城必须坚持以人为本、与时俱进、守正创新，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丽江古城正是在开放包容与时俱进中形成和发展的。

当然，保护丽江古城要坚决防止出现改造性破坏，任何改造项目都要慎之又慎，决不能出现类似“打通四方街”这样愚蠢行为。

历史事实是：抗日战争时期，丽江虽地处西南大后方，但绝不是一个“避难所”，而是奋勇当先、担当奉献，自觉将“后方变前方”的“抗战先锋”，为抗战胜利做出了不可替代的突出贡献。

丽江充分发挥茶马古道重镇的优势，在经济上全力参与抗战物资的运输与生产。当日寇封锁了我国东南沿海，以及滇越滇缅等交通之后，茶马古道成为国际运送援华物资唯一的陆路通道。丽江古城勇敢地挑起了茶马古道抗战物资运输中转站的历史重担。丽江古城商号林立，盛况空前，有“小上海”之称。城内商号达1200多家，民国时的中国、中央、交通、农民四大银行，云南省富滇银行以及兴文、益华、矿业、合作金库等，均在丽江古城设立了分行或办事处。纳西族、藏族、白族等马帮从印度、拉萨到达丽江古城的货物，年超过二万五千驮，计一千多吨，日均三吨左右。然后从丽江古城转发昆明、重庆、成都等全国各地各战区，为缓和战时物资紧缺问题发挥了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抗战时期丽江古城工业也迅速发展。其中，新建有“丽江大华松香厂”“丽江福兴昌号茶厂”等，产品远销昆明、香港、拉萨等地。国际援华组织“中国工业合作协会”进入丽江，在顾彼得的主持下风生水起，毛纺、造纸、皮革、油料、铜铁矿等产业迅速发展，特别是丽江毛纺业一度“成了云南省毛纺工业的大中心”，为支援抗战物资供应发挥了积极作用。

抗战中的丽江，在军事、文化、教育方面同样发挥了积极作用，取得重要成绩：一是当时只有十万人口的丽江县，就有三千多各族儿女奋勇当先上前线（其中有十余位将军），从台儿庄战役到滇西战役中壮烈牺牲一千多人。二是丽江人民全力支持驼峰航线建设，帮助修建了白沙“纳都课”机场及航空站，有效救护驼峰航线上坠机的美空军机组人员，其中获救坠机跳伞美空军有9名，并为８名牺牲机组人员立碑安葬，在驼峰航线历史上绝无仅有。三是大力宣传抗战救国，发动各族人民团结抗战，丽江古城民众自费创办的《丽江大众壁报》《丽江周报》，成为滇西北人民团结抗战的号角。四是在文化抗战方面，整理抢救国故，纳西族东巴文化发掘研究工作取得重大成果。五是边地教育抗战成效显著，抗日不忘读书，丽江中小学及学前教育快速发展。六是丽江人民热情接纳来自沦陷区众多同胞，让流离失所同胞“有了温暖的安全之感”（李霖灿），共同书写了各民族团结抗战、守望相助，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历史新篇章。

实际情况是丽江古城内重要的抗战实物（文物）、遗迹、遗址等，仍然能够随处可见，比如，两块抗战石碑：

一是丽江民众立的“抗战阵亡将士纪念碑”。出滇抗战的丽江儿女奋勇当先血洒战场，仅在台儿庄战役中牺牲的有上百人。1940年8月，丽江各界隆重集会立碑悼念英灵。此碑至今仍立在丽江黑龙潭公园之内。

二是丽江古城民众为八名美空军遇难英烈立的石墓碑。1944年夏，美军一架运输机在丽江七河“创初”山坠毁，八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丽江民众星夜赶到现场，捡拾已炸成碎片的烈士遗骨，抬回丽江古城后举行隆重的公祭活动，并按纳西族风俗为八位烈士立墓碑，安葬于城南五台山下。墓碑上分别刻有中英文，英文：“谨以纪念　E.R.格拉斯少校、C.R.豪威尔上尉、H.摩根中尉、J.斯默克中尉、L.E.肯维亚特科斯奇少尉、J.J.梅德林少尉、G.H.奥洛森技术军士、E.E.施帝菲尔德技术军士。以上为美利坚合众国空军第二十轰炸机大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于1944年7月30日牺牲的将士”。中文：“中华民国三十三年七月三十日，美国空军第二十轰炸机队战士八人为盟国殉难于丽江金龙乡之忠骨合葬此墓 1944年”。这一珍贵的抗战墓碑，现陈列于丽江市博物院。

丽江古城内还有众多抗战实物、遗址、名人故居等。比如抗战时期设在新华街的“中国银行”分行等旧址；抗战时期的商号、马店等旧址；著名抗战历史人物的故居，其中包括抗战初期大力宣传团结抗日的中共云南省工委书记李群杰，参加南京保卫战、武汉保卫战的炮兵中将李汝炯，1939年任云南省“抗战总动员委员会”委员的方国瑜等故居、遗址等；刻有“还我河山”等字的铜墨盒、铜器等实物也不少。

丽江抗战历史不仅有“口头传说”，也有许多文字资料特别是抗战诗联。比如：晚清进士和庚吉写的“岛夷自昔为华患，今日乘机更肆狂”；杨超群的“东瀛争霸称同盟，攫取胶东太不情”“尝胆卧薪追进化，图强振奋祝咸熙”；和志敏的“海夷狂獗势张皇，壮士忍忘图国强”；和志钧的“绥东战事急，北地正风雪。健儿无棉衣，忍冻拼热血。国人咸动心，衣食愿俭节。量力各捐输，慰劳前方卒。壮士得闻之，内心必感热。战端今始开，战局颇难结。但愿劝捐人，接济莫中绝。更望经手人，切切莫乾没”；唐尚贤的“送别从军去，飞翔万里天；忠心莫落后，抗敌必争先”“儿男不食家，投笔奋从戎”。李奉之的“丈夫重气骨，慷慨多须眉……嘱尔兄与弟，共力挽时危”；李汝源的“塞上男儿血战死，谁怜白骨任纵横”；木壬林的“拔剑先平三岛国，饮水常怀九眼泉”；张福田的“一自长鲸掀巨波，太平洋上失安和。神州大半非吾有，不识伟人意若何”；范义田写在石鼓民众欢迎中国远征军归来彩门上的“东瓜战场，写下一页历史，大战一百合，国外扬威，是唐代远征军横绝葱岭帕米而后第一壮举；野人山地，踏破千古洪荒，越山千万重，云中返旆，看边区众同胞沿途箪食壶浆以迎成千掌声”等诗联，充分表达了丽江人民抗战救国的心声。

此说既违背常识又不符合事实。事物的发展变化都是相互联系的，一切重大发展变化都是不能割断历史的。战后丽江古城商业不仅没有“中断”，而且在传承创新中取得了前无古人的新发展。

丽江古城因商而兴。推进发展茶马古道商业贸易，始终是贯穿丽江古城经济发展的一条主线，不论形势如何发生变化，古城商业始终与时俱进，从未“中断”。面对战后茶马古道马帮运输迅速下滑，丽江古城万商云集的商业随之降温的大变局，新中国建立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丽江古城与时俱进，努力探索实践商业发展新途径、新天地。经过数十年艰苦奋斗，今日之丽江已发展成为著名国际旅游景区。去年，接待海内外游客达到8064万多人次。丽江古城由历史上茶马古道重镇及商品中转站，已华丽转身为世界文化旅游名城、国际知名旅游景区

丽江古城商业新发展，离不开厚重的历史文化资源，离不开茶马古道历史遗产。1990年，和志强省长在丽江调研时指出，“丽江由历史上茶马商道的通道变成了现代交通的死角”，丽江要首先“打破封闭，死角变通道”，“重振茶马古道雄风”，加快发展文旅融合新产业。当代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副委员长也指出，丽江古城是“活着的茶马古道重镇”，丽江的新发展“应从旧的道路来，从传统来”。世界遗产研究中心主任谢凝高教授认为“丽江这个活着的茶马古道重镇，今天仍在带动和促进这条古道上各民族经济的发展。”

抗战时期丽江古城经营的是茶马古道商贸及国际援华物资，而现在经营的是旅游产品，经营的品种虽有区别，但都属于第三产业范畴。丽江古城现代旅游业的发展，同样与抗战时期的丽江古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今日丽江古城内众多的重要客栈，多为抗战时期兴建或修缮的重点民居；丽江古城的民居保护与开发工作，首先得益于抗战时期我国著名建筑学家刘敦桢对丽江古城民居建筑的考察研究成果；在文化、教育、情感、精神（特别是爱国主义精神）方面的联系更是密不可分。

这是近年来网络上常常批评丽江古城的一个话题。对此，首先要清楚什么是商业化？商业化具有多方面含义：（1）指权利人以自由、平等的交换为手段，以营利为主要目的行为；（2）促进生产社会化，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充分动员社会资源，满足人们日益增长及不断差异化的物质文化需求；（3）从政治、经济、文化角度改革建立的商业社会；（4）将有利于生产的一切活动扩大变成商品及服务并进行交换，从而用经济手段支持人们从事有利于生产的准备及创新活动；（5）是商业文明的较高阶段。总之，经济学领域的“商业化”是一种社会进步，是充分调动社会资源，“促进生产社会化，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不断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物质文化需求的一种社会进步。因此，不应该把“商业化”视为打击排斥与否定的对象。这是认识丽江古城“商业化过高”问题的前提条件。

其实，就丽江古城目前商业发展水平而言，并不是“商业化程度过高”，而是商业化程度并不高，产品单一，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总体来说，丽江古城的商业化水平仍然处于较低的阶段，还没有达到“商业化程度高”的阶段。

时下批评丽江古城“商业化程度过高”，其实是部分游客眼中景区商业味过浓的所谓“商业化”。一是认为古城景区景点内的商业经营门店过多，如同进入了一个大超市；二是认为丽江古城内有的经营者缺乏商业诚信，存在欺客、宰客等问题，市场上的假冒伪劣商品也较多；三是认为丽江古城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世界文化遗产，古城景区就要以展示丰厚历史文化，特别是纳西族文化为主，而不都是外来经营商户，鲜有原住民生产生活的场景。对于游客的看法和意见，首先要认真听取和反思，特别是信用缺失、宰客、欺客等问题必须高度重视和解决。当然，丽江古城旅游市场上存在的这些问题，并不属于商业化程度高的问题，而是恰恰说明商业化程度不高。正是丽江古城旅游市场商业化水平不高，管理制度不完善才会出现信用缺失、不规范、无序竞争等让游客不满意的问题。必须虚心接受游客及网络上的批评。

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解决信用缺失等问题，还得重视发掘、阐述、继承、弘扬丽江古城优秀商业文化传统，特别是讲诚信、敬业、友善、合作、互利共赢的优良传统。

【作者简介】李群育，男，纳西族，1951年1月生于丽江古城。曾任丽江县委宣传部部长、《丽江日报》总编辑及社长、丽江市人大常委会副巡视员和中国少数民族地区地州盟市报研究会会长，以及丽江文化研究会、纳西文化研究会副会长 。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云南省先进工作者”“全省抗震救灾先进个人”等。

作者/李群育

责编/李映芳

二审/和众学

终审/和丽星

丽江市融媒体中心 出品